见鬼去吧,亲戚
灰鹅原创明白说话
人穷别走亲。人穷志不短。
01路遥先生笔谈亲戚
电视连续剧《平凡的世界》里,有一段对亲戚最深刻的认识,引起很多人共鸣:
人和人之间的友爱,并不在于是否是亲戚。是的,小时候,我们常常把亲戚这两个字看得多么美好和重要。一旦长大成人,开始独立生活,我们便很快就知道,亲戚关系常常是庸俗的,互相设法沾光,沾不上光就翻白眼,甚至你生活中最大的困难,也常常是亲戚们造成的。生活同样会告诉你,亲戚往往不如朋友对你真诚。见鬼去吧,亲戚!《平凡的世界》《平凡的世界》主人公孙少平高中毕业后回家务农,中间曾经做过村办初中班的老师,初中班停办之后,他仍然回归了农民的角色。
后来帮他哥哥孙少安办砖窑厂,等到砖窑厂的事顺了之后,他决然地外出,寻求内心一直坚守着的,那个属于自己却又未知的世界。
他来到城里揽工,也就是找活干。在表舅马顺的介绍下,拥有了第一份短工,在曹支书家箍新窑洞的工地上背砖头石块。
待到新窑洞合龙口(相当于结顶)的时候,孙少平马顺为了讨好曹支书,特地也来帮忙,还专门背那块合龙口的石头。
没想到在放下来的时候,这块龙口石头上沾了马顺不小心弄破的手上的血。这可是不吉利的。
曹支书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血迹,大为恼怒,质问马顺和孙少平两个人这个龙口石上的血是怎么回事。
马顺不响也不承认。曹支书问了马顺没答案后,问孙少平。孙少平只说了句自己不会撒谎的。曹支书也就知道了这个事是马顺的事儿。
孙少平也就结束了这段活儿。结算了工钱后,孙少平去表舅马顺家道别和感谢的时候,被马顺夫妻俩白眼相对,还被马顺拿起桶里的水泼了一身。
最后,马顺还理直气壮地对孙少平说,自己给人介绍活儿干,都要收取揽工介绍费的,原来因为是亲戚也就不收了,现在孙少平这样不识好歹,就必须要补收这个介绍费。
说完,马顺自己伸手,把孙少平裤袋里刚刚结算来,还冒着新鲜热气的工钱,全部恶狠狠地一手捞走了。
然后,把门一关赶走了孙少平。
孙少平走了,心里感慨万分,内心产生了上面那段对亲戚的认知。
一个是表舅,一个是表外甥。亲戚!
在中国文化传统中,描写亲戚有很多有意思的词,五服、九族、三姑六婆等等。反正,亲戚是祖上一棵树的根上发衍下来的。
但是,恰恰还有一句话很有味道,“远亲不如近邻”。短短六个字,道尽了亲戚的本质。
亲戚不等于是亲人,它唯一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在于,以你自己为参照物,对对方有一个固定的称呼,这个固定的称呼便是所谓的亲戚。
有人说,亲戚就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。
02被亲戚了一生的叔
叔退休快十年了。一次聊天的时候,谈起他的一个表弟的事。表弟身体不好多年,需要换肾。排队了好久之后,终于成功换肾。
叔知道这个消息后,很平静,没有太特别的反应。按照叔一生的为人,不会这样的没反应。
叔说了一件事。多年前,表弟部队退伍后,在县上等待工作分配。
从等待分配,到分配到某局工作后,前前后后一年多的时间,一个大男人,都是吃住在叔家。
当时叔家并不大,一大一小两室加一个客厅、厨房和阳台,就是典型的八十年代县一级局领导的房子。
叔一家三口,这个房子按照当时那个年代总得来说并不宽敞。
亲戚之间这样帮忙想来也正常,也没什么太值得可说的。但是,叔说,一直到现在,表弟都没有一丝谢意。
叔用了一句话来形容这个表弟——别人应该对他好才对。
好吧,认了,当初表弟情况特殊,刚退伍工作安置前后,有困难。叔又补充了一句,这么多年来,如果有点小事要找下这个表弟,还不如找别人。可见,这个表弟早就把叔的心伤得透透的,再也不可能修复了。
叔在有些亲戚的眼里是个喜欢“管闲事”的人,所以亲戚们喜欢找他办事。
尤其是逢年过节能见到叔的时候,经常会有亲戚顶着问候的名义来请叔帮忙,无论远亲还是近亲。
好在退休了以后,少了点这样的热闹。
有一次,听说叔借给某个亲戚几百万,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搞下水了。对方借这么多的钱,理由是办厂亏了。至今一分钱没还叔。
叔在亲戚眼里是好亲戚,但叔心里苦,自己知道。
03亲戚多姓“钱”
好几年前,刚创业,也遇到了发不出工资的窘况。
嫡亲姨家发了一笔横财,说横财有点不恰当,反正就这么个意思,暴富了一次,赚了几百万。记得当时发工资还差两万元。
于是,就厚着脸皮问姨借两万调个头,当时好像说是一个月就还,并且当然要算利息的。
结果,得到的回复是两条,第一,这个钱分别给自己的儿女买车,一辆是宝马,一辆是奔驰;第二,剩下的钱存银行,利息给姨父抽烟。
抽这么多的烟?这样对身体好吗?当时最接受不了的是,这个姨是最喜欢的,从小到大,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一个姨。
后来,还知道了他们也“顺便”在市里买了房。这事过了,现在早就了了。
钱,是亲戚关系的压舱石,是检验能否长久亲戚下去的唯一,没有第二。
04亲戚的本质有5点
第一、大多数的亲戚绕不开“三代断”。
一般来说,以自己为一代,往上溯,能顺过三代的亲戚,不多。常常是爷爷那辈的亲戚,算是老亲了。
很多人,老亲的概念会停留在自己小的时候,爷爷一辈过年带着去老亲串门走亲戚的记忆中。
老亲们好多都老了,走了。也就慢慢淡了,断了。随着老一代的离世,老亲归于尘土。
三代亲、亲三代,是稀罕事。
第二、亲戚和别人的分别在于你对亲戚有个固定的称呼。
这个称呼具有血缘化或者类血缘化。血缘化是一棵亲树根上下来的,类血缘化是结拜相认一类形成的关系。
亲戚的称呼,你就是不想要,也是甩不掉的。甚至你们断绝了这个亲戚之间的走动来往,你和对方从关系上来说还是客观存在的亲戚关系。
很多时候,亲戚之间还有顾忌,和别人也就没有。有时候,感到不好意思的竟然是自己。
说得狠一点,有的亲戚是人生的沉没成本,意义不大。
第三、亲戚之间真正的核心不是“情”,而是“钱”。
《红楼梦》里的刘姥姥就是贾府的穷亲戚,贾芸也是穷贾芸。贾府被抄家后,最终善待凤姐和宝玉的是刘姥姥这个穷亲戚,以及被人看不起的旁亲贾芸,还有贾芸的妻子小红,一位贾府的丫鬟。
富亲戚怕穷亲戚借钱,穷亲戚被富亲戚看不起。亲戚之间一旦被钱区隔为穷和富之后,不出意外的话,亲戚关系被”穷“字一代送终。
从“情”字起源,因”钱“字终结。
第四、“权势”是亲戚之间长远攀附的纽带。
有权势的亲戚,逢年过节热闹非凡,亲戚们前来问安都来不及。天上掉馅饼,地上有陷阱。每个人都是怀揣着自己的近期或者远期计划,高高兴兴来问安的。这个计划的实现,都需要这位有权势的亲戚。
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古训演绎的淋漓尽致。一旦这个有权势的亲戚失势,也就尘埃灰飞了,热闹变成了另一个极端,从此无人问津。
那些以前常来的亲戚们,鬼胎见鬼了之后,恨不得用口水湮灭了这个失势亲戚,反正口水不上税。
人没走,茶已凉;人没权,亲已冷。
第五、亲戚之间常患”红眼病“。
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,亲戚之间总是见不得人好。
哪家亲戚的女儿嫁了个好人家,自己的女儿连对象也没谈好,于是,红眼病来了。哪个亲戚赚了钱了,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亲戚的钱是昧着良心赚的。诸如此般,并不少见。
最典型的是历朝历代皇亲贵戚们之间,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。真正少见的是,祝福比自己过得好的亲戚们。
这种红眼病,治不好。
话说回来,人世间还是会有重情重义的好亲戚,不过,不多。这世界现在越来越现实啊,常常是你想认亲戚,亲戚不想认你了。
《明史》上的明朝开国大臣蓝玉,立下过奇功,曾经认了上千个义子,义子数量比朱元璋多得多。蓝玉自己是朱元璋二十多个义子中的一个义子,蓝玉的女儿嫁给了朱元璋的儿子。
后来,蓝玉被朱元璋剥皮处死,并且诛杀达1.5万人之众。史称“蓝玉案”,是明初四大案之一。
朱元璋和蓝玉算不算亲戚?当然算。
别去埋怨亲戚,让自己做个好人,是成为亲戚群里好亲戚的根本;因为你,这个世界会多美好一分。不多,但也多了一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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